科技巨头Peter Thiel双重身份：可疑的FBI线人与亿万富翁

Peter Thiel 多年来拥有着多重身份：硅谷创始人、特朗普的大捐助者、加密货币支持者、民主怀疑论者。

但 Thiel 还有一个秘密的特殊身份——FBI 线人。

Insider 获悉，2021 年夏天，Thiel 开始作为一个「机密人力资源」（Confidential Human Source，简称 CHS）为 Johnathan Buma 提供信息，Buma 是一位在洛杉矶的 FBI 特工，专门调查政治腐败和外国影响活动。

Charles Johnson 是 Thiel 的长期合作伙伴，也是 Thiel 资助的十年之久的极右运动中的臭名昭著的人物，在一份声明中告诉 Insider，他通过向 Buma 介绍来帮助招募这位亿万富翁作为线人。

一名了解 Thiel 与 FBI 关系的知情人士证实了 Johnson 的说法，他告诉 Insider，Johnson 促成了是 Thiel 和 Buma 之间的关系。Insider 通过另一消息来源证实，FBI 已将 Thiel 加入其正式的注册线人名册。

另一位与 Thiel 关系密切的消息人士告诉 Insider，虽然他们无法确认 Thiel 是否是 CHS，但 Thiel 确实偶尔与 Buma 交谈。消息人士称，Thiel 可能为 FBI 提供的任何帮助都应该被理解为：Thiel 与特朗普及更广泛的 MAGA 运动逐渐疏远的一部分原因，因为这一运动已经强烈批评了 FBI 和其他联邦执法机构。

定期提供有价值的信息

联邦调查局拥有一个庞大的线人网络，来监视有组织犯罪、恐怖主义威胁、极端组织和其他犯罪和情报目标。根据该局的该局的《机密人力资源政策指南》，这些消息来源不仅仅是偶尔的举报人。

该指南显示：机密的人力资源「与联邦调查局建立了关系，这种关系将永远影响该人的生活」；「（他们）将成为一个『FBI 消息来源』或一个『前 FBI 消息来源』，反过来，他或她的行为或不当行为将反映在 FBI 上。」因此根据该政策，招募和维护这样的消息来源的过程是高度规范的，需要多层批准。只有那些能够提供「有价值的信息……定期提供」的人才被授予 CHS 身份。

2016 年 12 月，当选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在特朗普大厦的一次会议上与彼得·泰尔握手。多年后，泰尔成为联邦调查局的机密人员。一名同事说，他被指示不要报道他与特朗普或其他美国政治人物的互动。图源：Drew Angerer/Getty Images

作为 CHS，Thiel 被分配了一个代号和一个内部序列号来追踪他的报告。他传递的有关外国联系人和硅谷阴谋的信息由他的案件代理人及其同事审查和「验证」，或与其他来源进行交叉核对。

Thiel 没有回应多次置评请求。在被告知 Insider 正在报道 Thiel 与 FBI 的关系后，Thiel 的发言人停止了回应。

FBI 的全国新闻办公室和 Scott Horton，Johnathan Buma 的代表律师，都拒绝评论。

没有关于政治关系的报道

Thiel 是德国、美国和新西兰的公民；据报道，截至去年，他正在申请马耳他的护照。2016 年，他向特朗普的竞选捐赠了 125 万美元，并在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上为他背书。特朗普赢得选举后，Thiel 在他的过渡团队中任职。

Johnson 表示自己也是 Buma 的线人，他告诉 Insider，他认为 Thiel 向 FBI 的报告主要限于外国联系人和外国政府试图渗透硅谷。Thiel 曾公开呼吁 FBI 调查谷歌与中国政府的关系。

Johnson 说，Thiel 被 FBI 指示不要报道他与特朗普或其他美国政治人物的互动。

许多 Thiel 资助的政治家，包括特朗普、俄亥俄州参议员 J.D. Vance 和前亚利桑那州参议员候选人 Blake Masters，都在公开场合多次攻击局和其领导层。2022 年，J.D. Vance 的竞选活动和附属的 PAC 总共从 Thiel 那里获得了 1500 万美元的捐款，错误地声称 FBI 非法窃听了特朗普的电话。Vance 指责局「骚扰忠实的基督徒」，并誓言为了特朗普的起诉而阻止所有的乔·拜登司法部提名人。（Thiel 的大部分捐款是在 2021 年初，也就是 Vance 的竞选活动开始和他在比赛过程中做出的许多错误声称之前发生的。）

在担任联邦调查局线人期间，Thiel 资助了现任俄亥俄州参议员 JD Vance 的竞选活动。Vance 对联邦调查局提出了一些虚假和贬低的说法。图源 ：Anna Moneymaker/Getty

Masters 的竞选活动从 Thiel 那里获得了 2000 万美元的支持，他支持了一种错误的阴谋论，即 2021 年 1 月 6 日的暴乱是 FBI 卧底探员煽动的，并指责执行 Mar-a-Lago 搜索令的 FBI 探员「因为他们恨特朗普总统而追捕他」。(与 Vance 一样，Thiel 对 Masters 的大部分捐赠都发生在 Masters 在竞选后期发表其最具煽动性和毫无根据的言论之前。)

据报道，Thiel 计划在 2024 年大选期间袖手旁观。特朗普、Masters 和 Vance 均未回应评论请求。

与 FBI 做生意

Thiel 的部分业务利益依赖于 FBI 和其他政府机构作为潜在的收入来源。他在 Palantir 保留了 10% 的股份，这是一家数据公司，已向联邦政府出售了超过十亿美元的软件和相关服务，包括五角大楼、中央情报局、国家安全局和 FBI。一位财务分析师表示，与美军在 9 月签署的 2.5 亿美元合同增加了证据，证明 Palantir 本质上是「一个政府服务提供商」。去年，《福布斯》报道，Thiel 还支持了 Boldend，一家将自己定位为与以色列 NSO 集团竞争的间谍软件公司。FBI 购买并测试了 NSO 的产品。

(据报道，Thiel 共同创办的另一个实体 Mithril Capital 在 2019 年成为 FBI 关注的对象，尽管调查似乎没有产生任何结果。Mithril 的联合创始人没有立即回应评论请求。FBI 没有回应关于 Mithril 事宜的问题。)

Johnson 揭露了 Thiel 与 FBI 的关系，他是一名技术投资者和极右煽动者，与 Thiel 和围绕特朗普的 MAGA 政治运营者网络有着长久的关系。他声称参与创办了 Clearview，一个面部识别初创公司，以及 Traitwell，一个基因组公司。据《福布斯》报道，他与 Thiel 合作，帮助筛选和选择特朗普在 2017 年过渡期间的高级员工。

Johnson 在他针对 Clearview 的创始人提起的诉讼中声称自己是 FBI 的线人。他告诉 Insider，他招募了 Thiel 担任 CHS，并将他介绍给 Buma，Buma 是 Johnson 的 FBI 特工处理人。

2021 年，Charles Johnson（左）与众议员 Matt Gaetz（右）和 Gaetz 的现任妻子 Ginger Gaetz（中）。Johnson 告诉 Insider，他促成了 Thiel 与将成为他处理人的 FBI 特工之间的接触。图源：Charles Johnson

目前尚不清楚 Thiel 是否仍然是 FBI 的 CHS。Johnson 告诉 Insider，他相信这种关系已经被切断，但拒绝提供详细信息；Buma 在他向参议院司法委员会的声明中写道，他在 2022 年底被命令与所有的消息来源终止联系。

Johnson 与特朗普和 Thiel 的关系是有据可查的。但他也是一个自称为「恶作剧」的人，有传播虚假信息和诋毁竞争对手的历史。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说法得到了另外两个消息来源的证实，部分得到了第三个消息来源的支持，这个人说 Thiel 和 Buma 偶尔会交谈。

「要么加入，要么被压垮」

Buma 在 8 月份以举报人的身份出现，称特朗普和司法部长 Bill Barr 压制了他的努力，试图确定 Rudy Giuliani 是否被俄罗斯资产所妨碍。Insider 是第一个报道他的说法的新闻机构。

在为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准备的一份声明中，Buma 指出，FBI 总部关闭了他最有价值的人类消息来源，其中包括一个代号为「天才」的人，他报道了与 2021 年 1 月 6 日对国会大厦的攻击计划有关的极右人物。Johnson 告诉 Insider，「Genius」是他的 CHS 代号。Insider 能够通过两个额外的消息来源确认 Johnson 的身份为「Genius」。该声明没有提到 Thiel。

Thiel 在 2016 年的共和党全国大会上发言。他在 2016 年为特朗普的竞选捐款 125 万美元。他在 2020 年和 2022 年支持了与 MAGA 立场一致的国会候选人。他说他将在 2024 年的总统竞选中保持中立。图源：Alex Wong/Getty

ohnson 向 Insider 发表的书面声明中表示，他站出来作为 CHS 支持 Buma 作为告密者的努力，目的是为了推动 Buma 认为 FBI 处理线人方式所需的改革。Johnson 说他揭露 Thiel 作为 CHS 的工作是为了报复 Founders Fund（Thiel 的风险投资公司）在他看来的错误决策。

Johnson 还告诉 Insider，他感到受到了背叛，因为 Thiel 没有投资于 Johnson 自己的初创公司，而他本来期望 Thiel 为了他介绍 Buma 给他而这样做。Johnson 表示，他告诉 Thiel，通过为 FBI 提供与外国政府的联系窗口，他可以展示他对美国的忠诚。

他描述了 Thiel 与 Buma 合作的动机，这是一种在奢侈的财富不再提供过去的安全感的环境中的对冲。他提到了 ProPublica 关于 Thiel 的所得税逃税以及与 Thiel 安排了几次会议的 Jeffrey Epstein 的去世。

「我告诉他要么加入，要么被击垮，」Johnson 说道。

FBI 将 Thiel 招募为 CHS，使他成为该局最突出的资产之一，但他并不是与该局合作的右翼人物中的唯一一个。特朗普本人在 1980 年代初曾提议帮助 FBI 打击大西洋城的有组织犯罪。特朗普拥有的社交媒体公司 Truth Social，悄悄地向 FBI 通报了威胁暴力的用户，即使它试图从他们的愤怒中获利。

至少有两名闯入国会山 1 月 6 日的骚乱者也是 FBI 的线人，就像 Enrique Tarrio 一样，他是 Proud Boys 的领导者，因国会山的违法行为被判处 22 年监禁。据报道，Tarrio 为联邦和地方执法部门提供了消息来源，协助起诉了十多个人。